暮夜于是思齐全文免费阅读
《暮夜》 小说介绍
男人和男孩最大的区别就是男人懂得了承担责任。我曾认为长大是个漫长的过程,然而就在那一瞬间,我懂得了什么叫担当。再见了,男孩!。书中主要讲述了:男人和男孩最大的区别就是男人懂得了承担责任。我曾认为长大是个漫长的过程,然而就在那一瞬间,我懂得了什么叫担当。再见了,男孩!……
《暮夜》免费试读 免费试读
“现在这世道,割草队真多?”
“甚是割草队了?”
“就是让别人家破人亡,让自己金碧辉煌的骗子,专门干空手套白狼的勾当。”
“乃就是割草队?他大大……他爷还以为是专业除草的!嘎嘎……”
长舌妇们从巷口的小卖部迁到了小区门口的阴凉地,只要她们在,不读书不看报,甚也能知道。
“老于家于是和媳妇闹离婚了?”
“因为这事,于是把老于打了!”
“唉!咱们这里的俩大败家子,一个是于是,一个是喜山。”
“喜山这几天穿的人模狗样的,媳妇给她戴绿帽都不知道,还开着豪车跟着人家香港生意人到处跑。”
“飞天落地的不知道想干点啥!”
……
北曲市永亮国际大酒店。
富丽堂皇的贵宾厅内,穿着讲究的香港商人,操着广东口音,谈论天下经济大势。
“改革开放20多年来,国人生活水平提高了。人们有了钱之后,开始关注健康长寿这一问题。”
“从事健康产业的人,未来财富将超过今天从事房地产的人。”
“我们都是健康产业的先驱者,注定会引领未来的经济走向。”
“现在我们长生不老口服液在北曲投建工厂,寻找当地有实力的有志青年合作……”
……
说话的香港商人叫欧阳前方,已近中年,长的大方老成,谈吐文雅。
他看到我顿了顿,看向喜山。
“哦,这是我最好的朋友于是,有意加入我们公司。”喜山介绍。
“哦,田总的朋友,就是欧阳的朋友啦,你好。”
欧阳前方与我握手。
我的穿着与他们格格不入,略显拘谨。
香港人继续谈论经济大势。
我与喜山听不懂他们说的专业名词,俩人低声聊着:
“这次我们可要发大财了,他们刚给我配了一辆进口轿车,你看。”
喜山掏出车钥匙显摆。
“这个靠谱吗?”
“百分百靠谱,吃完饭我带你去建厂的西郊看看,所有的批文都有。我前几天去了香港,参观公司总部,震撼啊!”
……
饭后,港人一行,八辆进口豪车车队驶向夜总会。他们出手阔绰,挥金如土,给台上歌手动辄上万的小费。
这种生活,我向往已久。
霓虹灯下,酒意正浓。欧阳前方举起酒杯与我对饮。
“于总,以后一起合作,我不会亏待你啦,你那辆小车有点不合你身份啦。”
话毕,他取出车钥匙丢给我。
“这是公司给于总的配车啦。你与田总的资金快点到位,我们项目就开始动工得啦。”
……
欧阳前方给我带来极大震撼,属于我的机会来了。
经过多方面了解,我决定与喜山一起投资工厂。
终于可以证明给父亲看,我是个能成大事的人。
我与喜山各自用房本去银行抵押贷款,银行没批。
我俩筹钱无门,喜山想到了赵四。
“赵四那里利息太高了。”
“等厂子建起来,总部技术人员、设备一到,开始投产,那点利息不就是九牛一毛?”
“我还是有些担心……”
“人家车都给咱们配了,你还有啥好担心的。再说手续你都看过了。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,错过了后悔一辈子……”
“……”
我俩各自回家,偷出房本,在赵四那里抵押四套房。
赵四看着我俩鸟枪换炮,啧啧几声:
“你们真要败完你们爸妈那点家底啊。”
“四哥这话说的,我们现在一个是大公司的总经理,一个是副总。瞧瞧这车,总部配的。”
“你们可别碰上割草队了。”
“四哥多虑了,房本在你那里,你旱涝保收,有啥好担心的。”
“说的也对,我咸吃萝卜淡操心。”
……
钱一到位,我们与欧阳前方签了合同。
狂欢一夜,各自回了酒店房间。
……
“砰砰……”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我,喜山六神无主,慌慌张张进来。
“于是,车没了!”
“……是不是欧阳开车出去了?”
“香港人都不见了!”
“……”
我俩打车到了西郊工地,询问得知根本不认识什么欧阳前方。
到有关部门核查手续,全部造假。
“他们不是你媳妇的亲戚吗?”
“我媳妇也不见了……”
“X!”
“我们先躲躲吧,钱到期了赵四会找咱们麻烦的!”
……
我愣住了,良久回过神来,软绵绵的,漫无目的荡在路上。
完蛋了,所有家产都被我弄没了。
家,我没脸再回了。
车是唯一不用我开口说话就能告诉别人“我有钱”的活广告,现在车也没了。
此时走到路上,那些偶尔回头看我的路人,像是在笑话我变成穷鬼了。他们的眼神穿到了我的心里。
我掏出手机假装打电话:
“车啥时候能修好,我着急用车,这几天打车不方便……”
一路上,我不断的打电话,想用这种方式告诉那些路人,我有车,我有钱。
越这样做我越不甘心,不能就这样算了,得想办法把钱挣回来,我的命运不会是这样的。
我可以筹一些钱去赌,这是来钱最快的办法了。
可赌资去哪找呢?
我想到了王雨薇。从赵四那里借到钱,我留给她五万。
拨通王雨薇电话,她得知我被骗后,就以到外地进货的理由挂了我电话。
此时她就在理发店,她一定是知道我把家产弄没了才骗我的!可我又希望她真的在外地,这样我的感情就不会受伤害。
这样想着,不知不觉到了王雨薇理发店。
理发店卷帘门紧闭,我上前重重敲了一阵门,边敲边喊:“雨薇,我知道你在楼上,我没地去了!”
敲了良久,店里没有任何动静,我没力气再敲,坐路边抽起了烟。
看来王雨薇没有骗我。
我狠吸了几口烟,回头时,理发店二楼窗前有人影躲到了窗帘后,我很清楚的看到了那件熟悉的睡衣。
王雨薇还是骗了我。
我想先找个地方躲起来,王雨薇看到我走了一定会开门,那时我就可以揭穿她。转念一想,揭穿后又有什么意义呢?只能让自己更没有尊严。
如果是思齐,一定不会这样对我的。
我欲哭无泪,想着思齐的好,自己的恶,狠狠给自己了两个耳光。
唉!都是自找苦吃,怨不得别人。先到市里找个地方住下,再作打算,刚好一辆出租车过来。
“你脸色这么差,没休息好?”
“昨天开了一晚的车要去谈生意,这不太累了才把车放朋友那里。打车也是图个安全。”我满口胡言,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被骗钱的事儿:“你们每天跑车很辛苦吧。”
“就是啊,哪像你们这些大老板,开车是为了方便,我们是为了养家糊口。”
到了市里,车费五块,我给了他五十:“不用找了,你们挺辛苦的。”
司机点头哈腰的感谢我。
我找了一家小旅馆,一进房间一股霉味儿扑鼻,我的心情也泛起了霉味儿。
我一头栽倒在床上,盯着天花板发呆。
如果我还不了赵四的钱,他一定会到我家找麻烦。可我又没脸回去面对父亲,母亲,面对思齐,面对我失败的人生。
现在还有三千多块……我再次向我的命运竖起来中指:
“我就不信这邪了!”
我去了小旅店对面的一家彩票站,看到每一组号都有中奖的可能。
一股脑买了一千多的彩票。
明天开奖一定能中一等奖,我兑完奖后拿钱去还赵四,告诉他我不差他那点小钱;剩余的钱我拿家里告诉父亲我挣大钱了;我还要买辆车,去气气王雨薇,告诉她我只是和她开个玩笑而已,没想到试出了她的真心。
如果中了奖去哪兑奖呢?会不会被人抢……万一不中呢?呸呸!一定能中,至少明天开奖前我可以活的像中了彩票那样开心。
这样想着,我哼着小曲到小饭店点了俩菜,要了两瓶啤酒。
“老板,你也在这吃饭?”刚才的出租车司机打量着我桌上的啤酒。
“哦……呵呵……你也在这里吃饭?大饭店去多了没意思,我也是随便吃点。”
“哦,呵呵……”司机看出了点什么,他明白盾词不可攻:“你是体验生活!”
“呵呵,对对!”
第二天开奖,我跑到彩票站,发现一张彩票也没中。
短暂的绝望,无力过后,我又向我的命运说不服――我买了几百块钱的彩票。
明天开奖一定会中一等奖,我兑完奖后,拿钱还给赵四,告诉我不差他那点小钱;剩余的钱拿家里告诉我父亲我挣大钱了;我还要买辆车,去气气王雨薇,告诉她我只是和她开个玩笑而已,没想到试出了她的真心。
先别想去哪兑彩票了,中了再说吧!不想怎么能中,不能有一丝不中的念头!对!一定能中!
这样想着,我拨通了赵四的电话:“四哥,三天后给你还钱,我不差你那点小钱。”
“你发高烧呢还是中彩票了?到时间还钱就行!”
我又拨通王雨薇电话:“过几天去找你,我给你买了个钻戒,我还买了辆奔驰!”
“你……我刚从外地回来,要不晚上过来?”
我没给父亲打电话,因为我脑海里隐隐浮现一丝命运不会眷顾我的念头。
我就这样一直欺骗着自己,沉浸在绝望与希望中被蹂躏着。
直到再无力买彩票,我才被迫罢休。
我被我的命运打败了。
我买了几袋方便面,回到了旅馆。
一个月后父亲找到了我,他的脸色很差。不用他说,我也能想象到这一个月家里经历了什么。
他掀开我被子:“窝这里管用呢?起来回家吧。”
“让我自生自灭吧。”我不敢正视父亲,把头转向一边。
“不管发生什么都得面对。”父亲语气平和:“人在了比什么也强……我就怕你……是你妈就怕你想不开。”
“算了,我不会再和你们要钱。”
父亲生气了,声音提高了八度,骂:“别给我丢人,活的这样没骨气!牛值钱的是肉,狐狸值钱的是皮,人值钱的是骨头!你要是认我是你爸,就别认怂了!我儿子不是个怂货!起来!跟爸回家,咱们回去解决。”
我穿好衣服跟在父亲身后。
下楼时,父亲一手扶着楼梯的扶手,一手托着腰走的很慢。
父亲老了,仿佛一夜之间的事儿,他的背微驼,他的头发半白。
他开始掉头发了,后头顶的头发稀稀疏疏的,他的腰一定是那天在鞋柜上撞的……
好像很久没有这样认真的看过父亲了。
他是我最亲近的人,为什么我在吃山珍海味时没想起过他?为什么我拼命挥霍时没想到他的疾苦?
而如今,走投无路了,我才想到只有他不会抛下我不管。
我是多么的厚颜无耻!
“爸……”
父亲顿了一下。
“您腰没事吧?”
“死不了。”
父亲没有回头,继续缓缓下楼。
……
我坐父亲的摩托车后,看着回家的路越来越陌生,心里泛起了嘀咕――父亲这是要到哪里去?
“爸,咱们去哪?”
父亲没有回答。
摩托车驶进一条土路,到了一个大院。
院里一排坐北朝南的平房住着四户人家。
门前的晾衣绳上挂着花花绿绿的衣服、小孩的尿布正在滴水。
几只鸡穿过晾衣绳,在水井周围的泥泞处踩上了脚印。
院上空,错乱交织的电线上挂着几只塑料袋随风招摇。
我跟在父亲身后进了屋,母亲、思齐、于果都在屋里……我傻眼了――这是怎么回事?是房子给赵四他们了吗?
看着平房的里外两间屋子,外屋套着一个厨房的格局,看着被油烟熏成黄褐色的墙壁,看着陈旧的家具,看着家人的表情,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。
于果拉着我的手:“爸爸你别哭,奶奶说困难只是暂时的……”
我看着于果,心头更难受了。
母亲抹了抹泪:“没什么大不了的,只要你能醒悟就行,就值得。”
思齐看着我,眼神里都是关心,她笑了笑转身进了厨房。一会儿端出了俩碗热腾腾的面条放桌上,轻声叫父亲:
“爸爸,你和于是先吃口饭吧。”
父亲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搓灭,满满的烟头溢出几个。
看着父亲动了筷子,也我拿起了筷子。面条的热气腾到我脸上,我的泪一粒一粒掉进了碗里。
我用手抹掉,可又一波泪涌了出来。
思齐安慰我:“钱没了还能挣,人不能垮,我们都不怪你。”
“思齐……”
她们越是安慰,我心里越难过。
刚吃完饭,田婶抱着喜山家童童在门口打量着:
“国忠媳妇。”
田婶比以前更老了,脸上刻上了深深的皱纹,眉间浮着一团愁云。
母亲忙把田婶让屋里,田婶放下童童和母亲双手握着。
“你们也搬这里了?以前你可是咱们巷里最风光女人,唉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唉――我家喜山进去了,媳妇跑了,房子都给赵四了,老田每天站桥头挣点苦力钱。喜山让他嫩妈迷的把家也败没了……”
田婶说着就泣不成声。母亲安慰田婶几句,心里想到我家的事,眼眶也跟着红润了。
夜渐渐静了下来,屋里能清晰的听到外屋的声音。父亲咳嗽了一阵,下了地,母亲问:“干啥去?”
“咳嗽太厉害,怕影响思齐他们睡,我到院里呆一会儿!”
屋门轻轻“咔”一声关上了。
父亲担忧着我的将来,他不知道我能不能撑起这个家,他一方面心疼我一方面又恨我不争气。
他的叹息声伴着咳嗽声从院子传进屋里。
我听着心里揪的难受。
“别多想了,都会好起来的。”思齐也没睡,她低声安慰我:“爸把商场的摊位又租回来了,你和我一起打理,省的爸这么大年龄还得去南方进货。”
“行……思齐我……我心里过不去这个坎,我们离婚吧我不怪你。”
“我不想于果和我一样没爸爸……”思齐顿了顿:“雨薇来找过我,我当时问了她几个问题她就走了……”
那天思齐问王雨薇:
“你能接受于是一事无成,但还相信他未来一定会有所作为,并默默支持他吗?你能做到于是一无所有依然尽妻子的本份――照顾孩子孝敬老人吗?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,但我知道愿意心甘情愿付出的,背后的那颗真心就是爱情的一部分,而非那些有招有术的爱情。你对于是是哪种爱情呢?如果你能心甘情愿的付出,我答应你和于是离婚!”
王雨薇笑笑:“话谁都会说。”
“我就是话,话就是我。”
听着思齐讲王雨薇找她的事儿,我知道她心里委屈……
……
翌日清晨,父亲带着行李去南方进货。
母亲有些担心,和父亲商量:“你把剩余欠赵四的五万块送过去再走吧。”
父亲担心车票退了之后买不到有座位的票:“他都二十五岁了,应该没什么问题吧。”
“我是怕……他拿着钱又去赌。”
“这些钱都是和亲戚凑齐的,现在房子都没了,他要是有良心应该不能吧。”
“自己孩子自己知道。怕的是,他想让一家人好起来铤而走险,他想把输的钱赢回来……”
父亲犹豫了,他思忖良久,:“相信他一次吧,我去的话会让他没面子,感觉父母不信任他。等他起来,你好好安顿一下!”
母亲点了点头,面露担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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