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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尤芷陆霖

第一章 在线阅读

“徐大哥?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?”

乔尤芷拢了拢棉衣,散落的长发贴着脖子,衬着脸越发细嫩白皙。

徐墨眸光一沉,依旧端着温和的笑:“你跟乔奶奶有些东西忘在医院了,我给你送来。”

看着他递来的皮箱,乔尤芷愣住。

本想明天下了班再去拿,没想到徐墨给送过来了。

连忙接过,又是感谢又是抱歉:“谢谢,这天寒地冻的还劳烦你,进去喝杯热茶吧。”

徐墨推辞:“不用了,我还有事,你早点休息。”

说着,目光扫到她黑发上的雪花上。

他抬起手,抚去那片雪。

动作自然到让乔尤芷怔了瞬,不露声色地退后一步:“那行,路上小心。”

徐墨点点头,转身离开。

目送人走远了,乔尤芷才舒了口气。

不知道为什么,她总觉得徐墨有时候很奇怪,眼神像极了上辈子她遇见过的一些心机深重的人。

可转念一向,又怪自己多疑,他处处帮着自己,怎么可能是坏人。

乔尤芷晃了晃头,转身正准备进去,却听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熟悉的声音。

“乔尤芷!”0

心跳恍然一顿,她僵硬转身。

只见一身军装的陆霖站在几步外,面容冷峻,双眼锐利的像狼盯着觊觎已久的猎物。

‘砰!’

手中的皮箱因为手的脱力砸在地上。

乔尤芷不可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:“陆霖?”

陆霖抿着唇,一步步走来。

摄人的压迫感如浪潮袭来,乔尤芷后退着,连皮箱都来不及捡,窜进四合院就要关上门。

谁知陆霖像只猎豹般,飞快跨了过来,一只手就挡住了门。

“躲什么?”

他黑着脸,仿佛怒火下一秒就要从他眼里喷出来。

自己找了她这么久,她居然还要躲。

乔尤芷紧抓着门沿,根本不敢直视陆霖的眼睛:“没躲,我要休息了。”

“没躲为什么看见我就跑?难道我是老虎,怕把你吃了?”

想起徐墨刚刚对她的‘动手动脚’,陆霖表情更难看了。

眼见逃不掉,乔尤芷索性破罐子破摔,挺起腰背看着他:“你不是老虎,是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的岭南军区沈连长。”

闻言,陆霖心一紧。

没有任何关系?亏她说得出口。

“那我想问,某天晚上是谁醉醺醺的抱着我,一遍遍求着我不要让我赶她走?”

陆霖越靠越近,温热的呼吸几乎已经贴在了她脸上。

乔尤芷的记忆被勾起,烧的脸通红。

可又想起他利用自己抓军服厂小偷的事,火‘噌’的冒了上来。

她用力推开眼前的男人:“陆霖,军服厂真正的小偷抓到了,你给的苦头我吃够了,离婚申请报告我也签了字,你还要我怎么样?”

“我要你跟我回去。”

陆霖回答的很快,像是早就想好了答案。

乔尤芷倔强地扭过头:“我在这里过的很好……”

话没说完,面前的男人突然俯下身,将她扛在了肩上。

乔尤芷又急又气,蹬着腿挣扎:“陆霖!你放我下来!”

陆霖面不改色地环住她的腿,朝胡同口的吉普走去。

“你走不动,我帮你。”

程远正担心等着,却见自家连长扛着个女人出来。

“连长,您……”

“下去,向后转。”

程远下意识挺起背:“是!”

陆霖拉开车门,把不断挣扎的乔尤芷塞进后车座。

乔尤芷又是打又是踹:“混蛋!陆霖,你这个混蛋!”

她怎么也没想到,平时对自己冷冷清清的陆霖这么霸道。

陆霖反手一扣,将她双手箍在她头顶,两条大长腿岔开跪在座椅上,将人死死困在身下。

“你再闹,我可以更混蛋。”

低哑的声音带着丝威胁,像是电流从乔尤芷耳畔传进大脑,让她不自觉地就软了手脚。

她看着眼前的男人,有些陌生,又有些震惊。5

自己从没见过陆霖这一面,深邃的黑眸里,满是占有欲。

见乔尤芷老实了,陆霖才缓缓开口:“军服厂的事我的确做的不对,当时警方花了很多力气才查到的线索,如果不尽快抓住那个人,整个军服厂都会被他吃掉,你生气,可以骂我打我,我绝不还口还手。”

“你爹和杨虎都是我妈找来的,目的就是找你麻烦,让我跟你离婚,你签的离婚申请报告我已经撕了,就算闹到政委和司令那儿,我也不离。”

哪怕是上辈子,他也没有对自己说过这么多话。

乔尤芷的心一时间乱了,她抑着发窒的呼吸:“你妈容不下我,家属院里的人也都看不起我,而且……我知道你喜欢的一直是吴英玉,我们离婚,你正好跟她有情人终成眷属。”

陆霖皱眉,破天荒耐心地回答:“你嫁的人是我,不是我妈,她有我解决,家属院的人看不起你,是因为他们还不知道你的好,另外,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吴英玉了?”

见他一脸莫名,乔尤芷气不打一处来。

她狠狠挣了下,无果后才扭过头:“那天我去你办公室,给你送饭,吴英玉说你给她写过情书,字还特别好看。”

陆霖愣住。

那天?

那天他一直在看部队资料,吴英玉过来说军联晚会的事,后来开始扯天扯地,自己压根儿没注意她说了什么,直到乔尤芷进来才回过神。

“我不喜欢她,也从来没写过情书。”

陆霖义正词严,禁欲的模样却又带着似有若无的诱惑:“我要是真喜欢谁,只会用行动,不会搞那些文绉绉的东西。”

听着他磁性十足的低音,乔尤芷的心跳越来越快。

想再挑些可以让他放弃的刺,却又说不出来。

凝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,陆霖喉结滚动:“事儿都说清了,可以跟我回去了吧。”

乔尤芷强行平复狂跳的心:“外婆还要修养一段时间,而且我在这儿有工作,生活的很好,没打算回去。”

陆霖顿觉额间的青筋在跳,难不成真要把她绑回去?那样她恐怕会恨死自己。

半晌,他松开手,坐下后把人紧紧搂进怀里:“我来首都是为了任务,后天就要归队回岭南了。”

贴着坚硬温暖的胸膛,乔尤芷脑子更乱了:“我该回去了,外婆会担心……”

“雨甄,我陆霖不会说什么漂亮话,但认准了的人,绝对不会放手!”

听着陆霖铿锵有力的声音,乔尤芷呆住了。

上辈子,这辈子,她都没听过他叫自己‘雨甄’……

一时间,心又陷入了纠结中。

半晌,她才缓声开口:“你给我些时间想想吧,左右外婆还需要休养,我也才刚开始工作没多久。”

听见乔尤芷提起工作,陆霖不免想起刚刚离开的徐墨。

他拧起眉:“明天去辞了,你可以去别的地方,就是不能在徐墨身边干活,也不许跟他走太近。”

闻言,乔尤芷不解地推开他:“为什么?他也算是你的战友,而且我在这儿也多亏了他帮忙。”

不同于刚才少有的温和,陆霖神情严肃:“有些事我不能跟你说,但都是为了你好,只一点你必须知道,徐墨跟在军服厂贪钱的人关系匪浅。”

乔尤芷怔住。

她是信陆霖的,只是突然把徐墨跟贪污犯扯到一起,一时还缓不过来。

“我现在暂时还不能辞工,但我会跟他保持距离。”

陆霖微拉着脸:“别让他碰你,一根头发丝儿都不行。”

别扭的语气让乔尤芷愣了愣。ᵚᵚʸ

他是在吃醋吗?3

陆霖没有给她思考的机会,把人抱下车后朝胡同里走。

看见站在车边憋笑的程远,乔尤芷才回过神,羞恼地蹬着腿:“你干什么?我自己会走,放我下来。”

陆霖面不改色:“地上有雪,你脚会冷。”

直到走到四合院门口,他才把人放下,又往她手里塞了一叠钱。

乔尤芷想也没想,直接推回去。

陆霖抓住她的手,将钱扣在她掌心:“欠他的就还给他,我媳妇不能欠别的男人钱。”

顿了顿,语气和软了几分:“明天我再过来看你。”

说完,他转身离开。

乔尤芷下意识想叫住他,却还是收了声。

看着陆霖挺拔的背影,她心绪复杂。

原以为这辈子两个人不会再有交集,没想到还是遇见了,而且是他主动来找。

站了好半天,乔尤芷才捡起皮箱转身进去。

刚关上门,就看见外婆披着衣服站在房门外。

“外婆。”她连忙走过去,帮她扣紧衣扣,“你怎么出来了?”

“我听见青淮的声音了,是他来了吗?你们俩没吵架吧?”外婆朝外看了看,满眼担忧。

乔尤芷犹豫了会儿才回答:“没吵架,只是……”

没说完,又看了眼四合院里其他几个屋子,扶住老人:“外婆,我们进屋吧,别吵着邻居了。”

外婆也没再多问,跟着她进去了。

虽然住在是首都的四合院,但里边儿五间房都各住了人,这里暂时还没有牵电,只能点汽油灯。

等外婆睡下,乔尤芷将灯拨暗,看着陆霖给自己的钱。

一共六百七十块。

差不多是他将近两年的津贴了……

凝着灯光,她思绪渐远。

乔尤芷收拾好,刚正准备去给外婆买早饭再去服装厂上班,谁知刚开门就看见地上放着一件军大衣,里头裹着两个装着粥的饭盒,四个包子,两个红糖馒头,还有张字条。

——临时紧急归队,一个月之内回岭南,切记。

乔尤芷怔在原地,下意识看了眼院墙上的雪。

隐约有人攀爬的痕迹。

她苦笑不得,亏他还是军人,居然翻墙进来。

乔尤芷收好字条,捧着大衣和还热乎的早饭进了屋。因为陆霖的字条,她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。

当初两人闹得那么难看,以致于分道扬镳,现在这样回去,会不会有点草率?

可陆霖昨晚的话又不断在耳边盘旋,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像两个小人,不断在她脑子里打架。

揣着满心的无奈,乔尤芷下班回家。

进了院门,正要回房,却听见里头外婆的低泣声。

“小甄啊,妈跟囡囡现在首都,现在过得很好,只是可怜你,孤零零躺在乡下地里,以后妈再想看你,也只能在梦里了……”

透过门隙,她看见老人拿着母亲一件旧衣服潸然落泪。

乔尤芷垂下的手慢慢握起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
直到此时,她才发现自己从没考虑过外婆的感受。

外婆一辈子都扎根在黄岭村,哪怕在军区家属院,她也难适应,何况是首都。

周围都是不认识的人,听不懂他们口中所谓的生活,只能一个人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发呆……

想着这些,乔尤芷眼眶酸涩。

外婆总是无条件支持着自己,可自己从没想过,这样的环境到底适不适合外婆,何况母亲还长眠在黄岭村……

在外面站了很久,等外婆缓和过来,她才擦了擦眼角,扬起个笑脸推开门:“外婆,我回来了。”

“回来啦,饿了吧,我去做饭。”外婆将旧衣服塞进枕头下,起身要去做饭。

乔尤芷拉住她,缓缓坐回床上:“外婆,我想跟你商量件事儿。”

外婆愣了愣:“啥事儿啊?”

犹豫了片刻,她才开口:“我想,咱们回岭南吧。”

“回岭南?”

有一瞬间,老人眼里闪过丝欣喜,可又想到了什么,慢慢皱起了眉:“可你不是说不回去了吗?这儿又有工作……”

“我想过了,首都生活虽然好,但也很难适应,您身体又在恢复,我上了班就没法照顾您,现在我手头还有些钱,咱们回去把养好身体,我再去县里重新找份工作。”

听了乔尤芷的回答,老人半欢喜半担忧,一时不知道说什么。

半晌,才忍不住问:“那徐墨那儿怎么办?你咋跟他说?”

乔尤芷也做好的打算,因为外婆手术,她向徐墨借了些钱,左右先把陆霖的钱拿出一部分还给他。

欠陆霖的钱总比欠外人的钱好……

“您放心,我会处理好的。”

给外婆吃了定心丸,乔尤芷便帮着去做饭。

三天后,厂办公室。

徐墨看了眼桌上的钱后望着面前的乔尤芷:“你要回岭南?”

乔尤芷点点头:“徐大哥,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,但我还是觉得首都的环境不太适合我,所以再等外婆休息几天,我就带她回去。”

话落,整个办公室忽的陷入一片沉寂。

徐墨的手指叩着桌面,深色的眸子似是在思考。

良久,他拿起钱起身,正准备说些什么,门突然被推来,一个身材高瘦,面色蜡黄的男人冲了进来。

“枫哥,那批货被人盯上了!”

蓦然间,整个办公室气氛骤然凝固。

男人错愕看着里头的乔尤芷,俨然没想到里头还有别人。

徐墨看向他,眼神闪过丝彻骨的寒凉。

男人脸色一白,握着门把手讪讪一笑:“不好意思,我找错地儿了。”

说完,关上门匆匆离开。

乔尤芷只觉后脊莫名有些发凉,再想起之前陆霖说徐墨跟军服厂贪钱的人有关系,心不由多了丝不安。

然而徐墨一脸从容,似乎根本没受那陌生男人闯入的影响。

将钱塞到乔尤芷手里:“既然你已经决定要走,我也不强留,至于这些钱,你这段时间也帮了我不少忙,就当做我发给你的奖金吧。”

乔尤芷连忙抽出手:“不不不,这钱我不能要,要说帮忙,还是你帮我的多。”

顿了顿,她后退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:“我先去忙了。”

说完,乔尤芷转身离开办公室。

看着她走了,徐墨骤然冷下脸。

不一会儿,男人重新推开门,眼神畏畏缩缩:“枫哥……”

‘砰’的一声,钱被狠狠砸在桌上。

徐墨看着他,眼神如刀:“唐建荣,你把我的话都当耳边风了是吗?”

唐建荣浑身一抖,连忙解释:“枫哥,我知道不能来厂里找你,但的确有重要的事,我们那批货经过岭南时,被陆霖手下的人盯上了,现在卡在那儿动不了了。”

徐墨皱起眉,缓缓坐回椅子上,没有说话。

见他不发话,唐建荣心里打起了鼓:“要是被陆霖搜到那批货,那我们这边的点都会被……”

“你以为陆霖和警方会那么笨吗?”徐墨冷嗤,“他们早就盯上我了,只不过想放长线钓大鱼,所以才迟迟不动手。”

闻言,唐建荣面色一滞:“那怎么办?”

徐墨扫向桌上的钱:“我亲自去趟岭南。”

“你去?可万一……”

“刚刚那个女人是陆霖的老婆,把她掌控着,陆霖不会轻举妄动。”

一个星期后。

乔尤芷辞了工,带着外婆准备回岭南。

刚出胡同,便看见一辆桑塔纳停在路边,徐墨站在车旁,似乎在等人。

乔尤芷愣住:“徐大哥?”

徐墨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皮箱:“我正好要去岭南看战友,所以想着跟你们一起走,路上也多个人照顾。”

听了这话,乔尤芷莫名想起那天在他办公室突然出现的男人。

他口中的‘货’到底指的是什么,徐墨怎么又突然要去岭南。

一连串的问题压在心上,让她很是烦躁,但也没有表现出来,而是自若地笑了笑:“那又得麻烦你一段路了。”

外婆不知缘由,感激地看着徐墨:“我跟囡囡能碰上你这样的大好人,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。”

徐墨笑容温和,拉开车门让两人上了车。

一路上,徐墨谈笑风生,乔尤芷是不是应两句。

不知道为什么,心里有种莫名的不安和恐慌。

她下意识地去想陆霖,昨天给岭南军区打电话,却得知陆霖还没回去。

他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……

徐墨睨了眼乔尤芷的侧脸,眼神渐暗。

陆霖,我倒想看看,责任和心爱的女人,你到底会选哪个?

三天后,岭南火车站。

“徐大哥,一路上麻烦你了,那我就带外婆先走了,后会有期。”

乔尤芷一手扶着外婆,一手提着皮箱。

徐墨抿抿唇,敛去眼底的诡谲:“好,如果有什么事,可以去县东城的招待所找我。”

乔尤芷点点头,带着外婆转身朝汽车站去了。

身后那道目光像是刺,扎的后背有些发凉。

“囡囡,你咋了?这一路上你都跟徐墨不怎么说话了。”外婆忍不住问。

乔尤芷回过神:“没有,可能只是这几天有点累……”

见她不愿意说,外婆也没有多问。

又经过四个小时的汽车,一个小时的三轮车,乔尤芷带着外婆回到了黄岭村。

重生之后,她就没再回来过。

依旧是记忆中那样,村口的老榕树还因为修路砍掉,几个穿着灰色袄子的女人坐在树下拢着袖子聊天,几个挂着鼻涕的孩子抓着地上的残雪追逐打闹。

见她和外婆来了,几个女人互相捅着胳膊。

“哎哎哎!你们快看,那不是乔尤芷吗?”

“她不是因为贪了军服厂的钱被公安抓去了吗?怎么回来了?”

“之前不是说她在家属院勾引男人,后来才贪的钱,怪不得陆霖要把她踹了!”

又是这些话。

虽然早已听习惯,但乔尤芷心里还是像被针扎了似的疼。

她也没有理论,毕竟想改变村里人对自己的态度,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行的。

乔尤芷原想先回家,外婆却大步跨到她们面前。

“你们这些人,整天吃饱了没事干,就喜欢扯别人的闲话,说谁勾引男人,谁偷钱,你们就不怕天打雷劈啊!”

老人像是炸了毛的狮子,瞪眼怒视着她们。

“外婆……”

乔尤芷皱起眉,将人护在身后。

“整个黄岭村现在谁不知道乔尤芷是个偷钱的破鞋,也就您老人家,把她当成宝!”

“就是,老天爷要真有眼,也先劈你那爬人家陆霖床的外孙女!”

听着这些话,外婆气的面红耳赤,整个身体都在抖:“你们……”

生怕老人气坏了才康复的身体,乔尤芷慌忙扶住她,正色扫量眼前说风凉话的人:“第一,我没有勾引男人,第二,我也没有偷军服厂的钱,第三,我跟陆霖两人感情很好,你们可以无知,但要知道造谣是要坐牢的。”

说完,也不管她们是气是恼还是嘲笑,扶着外婆就往家里走。

外婆看着面无怒色的乔尤芷,表情也软和了下来:“囡囡……”

“外婆,别人说什么咱们都别理,我身正不怕影子斜。”乔尤芷拍拍她的手背。

见她一脸从容,外婆心底残余的怒火也慢慢平息。

不可置否,她的囡囡真的变了很多,换做以前,听到别人说这些闲话肯定是忍不了的。

一路上,碰上的村里人有当着面指桑骂槐的,有背地里窃窃私语的,乔尤芷只当做没看见。

推开潮湿的大门,一股霉味扑面而来。

原本的黄土院子在下过场雨后成了一片泥泞,几片被风吹落的瓦片散落在墙沿。

荒凉的像是野外的破庙……

乔尤芷看着,脑海中不由浮现外婆和自己各自孤零零地在这里去世。

叹了口气,一切仿佛都发生在昨天。

就在她准备让外婆先去堂屋休息,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尖利的叱唤。

“乔尤芷!”

转身看去,乔尤芷愣住。

沈母!?

沈母气势汹汹地冲上来,冲着乔尤芷脸就是一巴掌。

‘啪!’

乔尤芷没防备,左脸顿时炸开火辣辣的痛。

“囡囡!”

外婆又惊又急,心疼地摸着她红肿的脸颊。

沈母不管三七二十一,破口大骂:“你居然还有脸回来!你怎么不干脆死在外面?要不是你,青淮怎么会要跟我断绝关系!你这个搅家精,扫把星!”

外婆像气的红了眼,朝着沈母就是猛地一推:“有什么冲我来,你再动囡囡一下,我就跟你拼了!”

沈母踉跄后退了几步,险些摔倒。

她死瞪着老人,咬牙切齿地又要动手:“死老太婆!”

手刚伸出去,就被乔尤芷狠狠捏住。

乔尤芷冷眼看着疼的龇牙咧嘴的沈母:“看在青淮的面子上,你又是长辈,我不跟你动手,但你也不要得寸进尺,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干了什么好事。”

沈母揉在一起的脸又是白又是红:“乔尤芷,你给我放手!什么好事儿,谁敢的‘好事儿’能有你多?”

“青淮已经告诉我了,杨虎和我爹都是你找来的,就是想往我身上泼脏水,好让青淮跟我离婚。”

乔尤芷看着眼前明明长得慈眉善目,却心如蛇蝎的女人,眼神冷冽:“我知道我嫁给青淮让你很不满,但你不能伤害我最亲的人!”

话落,她用力松开手。

沈母后退着,一脚踩进泥坑里。

“你!”她哽了个半晌,突然就坐下来开始撒泼,“老天爷啊,你睁开眼看看啊,一个搞破鞋的贼欺负我们这样的好人,不该五雷轰顶吗?”

因为她的哭闹,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,鄙夷的目光像剑似的纷纷投到乔尤芷身上。

乔尤芷没有理会,径直关上了门。

外婆摸着她红肿的脸,心疼不已:“疼了吧?”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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